我和导师在吃晚饭的时候讨论了梦境。她说有天晚上她梦到牙齿掉光了。
我警铃大作。(之前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因为自古以来,牙齿对健康的生存、与同类或异类搏斗中至关重要,所以牙齿和「权利」「力量」有关。一些动物受到威胁,便会龇牙回应,展示「力量」;而不少人所做的「梦里牙齿掉光」了的梦,很有可能说明自己担心自己的权利或力量收到威胁。所以我一听到导师的这个梦,就担心这是她在提醒我最近不太乖,或是实验室有些无序让她感到权利受到威胁???#请感受一下神经科学博士生和导师相处的日常#
之前我写过一篇《为什么会做梦?》的专栏,总结了各种关于「梦」可能的作用。那动物做不做梦呢?
动物怎么睡觉的,这本身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大多数的有四条腿的陆地动物——像是牛、马、犀牛——都可以站着打盹,但要是深度睡眠(也就是进入快速眼动的状态),都得完全躺下才可以。
人的梦都是在进入快速眼动睡眠时发生的,而大多数的哺乳动物也有快速眼动睡眠。
1959年,法国神经科学家 Michel Jouvet曾发现,如果把负责在快速眼动睡眠状态下抑制身体运动的脑干区域给抑制住(换言之,这样在睡眠过程中,如果大脑有动作的指令,就不会被脑干给抑制,而会直接传递到相应的身体部分,进而产生动作),猫会在睡眠中做各种各样的动作,譬如说扬起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或是在观察监视什么东西,随后进入争斗状态——这些动作都似乎说明,猫在睡眠中在做梦。但,也有可能这种梦和我们所做的梦不一样。
2001年杂志Neuron上也发表过一篇论文,MIT的神经科学家 Matthew Wilson 和Kenway Louie用电极检测小鼠大脑的海马区——这是负责空间认知的大脑区域——里的神经细胞活动,发现这些负责空间感知的细胞,在小鼠在迷宫探索时或是在睡眠时活动是相似的。换言之,在睡眠时,小鼠也似乎在大脑中想象自己在迷宫中探索。
相似的结果也在鸟的大脑中发现,之前BBC中文翻译报道过这个内容,且让我偷个小懒,直接引用:(shit,写到这儿我才发现BBC曾经有一篇文章讨论过这个问题,anyway,如有雷同,完全怪我)
芝加哥大学生物学家阿米什·戴夫(Amish Dave)和丹尼尔·马戈利亚什(Daniel Margoliash)研究了斑胸草雀的大脑后,也发现了一些相似的情况。这种鸟并非生来就会演唱美妙的歌声,而是需要通过后天学习才能掌握这种技能。当它们醒来时,其前脑的一个名为古纹状体粗核(robutus archistriatalis)的部位的放电形态与歌声的节拍相吻合。研究人员可以根据这些神经的放电形态判断它们唱的究竟是哪个音符。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戴夫和马戈利亚什便可拼凑出这些神经的所有放电形态,从而从头到尾还原整首歌曲。
随后,当这些鸟入睡时,他们再次查看古纹状体粗核的放电形态,发现这一过程并非完全随机。相反,从神经放电的顺序来看,斑胸草雀似乎在梦中唱歌。这或许说明斑胸草雀在睡梦中仍在练习唱歌。
去年(2015年)由伦敦大学学院的实验心理学家 Hugo Spiers 博士带领的团队发表的一个实验中,研究人员先让小鼠看了看一个房间A中的食物,但让它只能看不能吃。然后,把小鼠安置在房间B休息。小鼠醒后,便可以 自行跑到房间A去吃东西。在整个实验过程中,研究人员记录下了小鼠大脑中负责空间认知的脑细胞的神经活动 (Ólafsdóttir et al., 2015)。
他们发现,当小鼠在睡眠时,大脑会模拟路径,想象跑去房间A吃东西的过程;重点是,在此之前,它还没有实际地跑过这个路径,这件事情还未发生。
这个实验的结果解释了,为什么当大脑的海马体受损后,患者便不能够在大脑中想象未来的计划。在探索的过程中,哺乳动物会在大脑海马区中迅速地将身边的环境想象出来;而当睡觉时,海马区持续「想象」在这个环境中探索的过程(换句话说,睡觉的时候也在想象在这个虚拟地图里走来走去),以此来巩固记忆。(这个研究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海马区在睡眠状态下计划着、想象着从未发生的事件,换言之,在「想象未来」。)
这种在睡眠中的想象过程很有可能形成了梦境。但这并不能直接证明小鼠在做和我们类似的梦,我们也不知道它是否主观意识到了这些梦境,对于它们来说,做梦又是怎样的体验——这些可能只能直接去问小鼠才知道了。
作者:赵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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