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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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治疗本土化

(中国残疾人网记者李樱图文报道)5月6日,由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亿派学院”主办,意大利创意舞动协会、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中心、无锡市精神卫生中心等协办的首届创造性艺术教育和治疗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其中的主题之一——舞蹈治疗作为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其未知性引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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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两年,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出现了不少“舞蹈体验工作坊”、“舞蹈治疗培训班”,
它们邀请国外的“舞蹈治疗大师”,“治疗身心障碍,增强个人意识,改善人们的心智”。



研讨会现场,两位外国舞蹈治疗师即兴表演了一个学员根据现实生活改编创作的童话故事。



这类“工作坊”、“培训班”受到了以都市女白领为主体的人群的欢迎,舞蹈治疗悄然流行。

“身体不会说谎”

何为“舞蹈治疗”?来自美国的与会人员MarciaPlevin告诉记者说,“相比较其他治疗,舞蹈是非言语的,需要你用身体去感受。身体不会说谎,在全世界这都是同理,适用于很多心理疾病患者”。Marcia是一名美国舞蹈治疗协会(ADTA)认证的高阶注册舞蹈治疗师,她曾是美国现代舞蹈团玛莎·葛兰姆舞蹈团的专业舞者,后成为一名舞蹈治疗师,移民到意大利后又成为了一名注册艺术心理治疗师。她介绍说,“舞蹈治疗是因为现代舞蹈艺术和心理学的结合而诞生的。1966年,美国舞蹈治疗协会成立,标志着舞蹈治疗的专业地位获得了承认。经过了40多年发展到现在,美国舞蹈治疗协会已成为一个在20多个国家拥有1200 会员的国际组织”。

Marcia在过去二十多年中,致力于治疗滥用药物、成人精神病患者,并就职于梵蒂冈儿童医院儿科,为血癌肿瘤的儿童进行舞蹈治疗。她觉得舞蹈治疗的特点重在心理学,与专业舞者注重个人表达不同,舞蹈治疗是发现、挖掘来访者的内心,并帮助来访者用动作表达内心,具体讲到舞蹈治疗对精神障碍患者的帮助,Marcia觉得更多是一种人际交往的改善,“精神障碍患者经常独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不需要用到语言,舞蹈让他们更容易与他人协作交流”。

研讨会其后一天她个人的工作坊培训中,她示范了舞蹈治疗师是如何工作的,“不管你是专业舞者,还是从未有过舞蹈经历者,首先要扔掉评价语系,不要看镜子,不要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好看,而去感受此时此刻,倾听自己身体的声音”,她主张用孩子“玩”的方式来舞动身体,并用到一些道家阴阳“动静结合”的观点,让学员感受用腹部的丹田之气带动身体前进奔跑,体会脊椎任督二脉贯一的上升之气。北京师范大学舞蹈系的一位老师也参与了工作坊,在专业舞者的她看来,“这是用气在带动下半身和上半身的动作”。而北京舞蹈学院教汉唐古典舞的老师田湉则说,“相比古典舞‘作’的方式,这种方式让她解放了自己的身体”。

舞蹈真能疗愈吗?

主办方谈及国外一篇《校内心理创伤儿童的舞蹈动作治疗》的文章中,这样解释,“身体是一个装满了所有关于‘我们是谁’的容器,当处理创伤时,将来访者的身体排除在治疗情境之外是非常荒谬的。(Meekums, 2002)”“舞蹈治疗假设认为身体动作反映了内在情感世界,身体层面的改变诸如动作行为、姿势和肌肉张力的改变,会影响情绪的功能。与传统的心理治疗从业者不同,舞蹈治疗师相信在人们的个人历史、想法、感觉、行为以及他们的身体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且不可置否的联结(Levy, 1992)”。

在研讨会现场,来自广西师范大学的刘浈做了《神奇一吻——对一个自闭症男孩的舞动治疗手记》的主题演讲。她采用叙事性的手法纪录了这一过程。这位自闭症男孩11岁,没有言语,情绪也很不稳定。在短短8次,每次一个半小时的治疗中,刘浈并非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能带着男孩一起跳舞,因为男孩的紧张与抗拒,刘浈更多是一种陪伴,甚至是“镜像”这个男孩在空间里的动作,比如追随男孩,坐在沙袋上踢脚,跟着男孩在地板上打滚,目的是建立与男孩的依恋关系。在第一次治疗中,刘浈甚至都没能靠近男孩;到第二次治疗时,时间过去了40分钟,刘浈才与男孩建立起互动关系,男孩主动拉了一次她的手。后续的治疗中,两人躺在地板上,做起了对推脚底板的动作,也出现了刘浈和男孩一起用长布包裹自己的游戏,按刘浈的观点“这都是舞蹈,人类早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相互交流”。按常规眼光,这些甚至算不上治疗,“它既没对孩子开口说话有帮助,也没能教会他如何与外界交流”,但在刘浈看来,“建立依恋关系,是儿童早期生活中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也是其社会性发展的开端和组成部分,非语言的舞动是能帮助自闭症儿童康复和依恋关系的建立的。”8次治疗后,男孩的父母要带他去北京看病学说话,男孩临走时在刘浈脸颊上亲了一下,作为了这一治疗的结束。

作为协办方之一的无锡精神卫生中心主任李达告诉记者,他们参与的目的是希望能为精神障碍人群打造一种职能模式,这种职能模式并非是直接让精障者找到职业,而是构建一种集生活、娱乐、作业治疗等于一体的方式,让精障者学会打理、充实自己的生活,“舞蹈治疗便是帮精障者构建自己生活的一种方式”。

记者查看参与名单,发现不单是高校、精神卫生中心对舞蹈治疗领域开始着手研究,一些青少年活动中心、个人心理咨询独立工作室也都参与其中。

记者了解到,近一两年,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出现了不少“舞蹈体验工作坊”、“舞蹈治疗培训班”,它们邀请国外的“舞蹈治疗大师”,“治疗身心障碍,增强个人意识,改善人们的心智”。在北京注册了舞蹈公司的周玟汐对记者讲,“现在都市白领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很多,这类‘工作坊’、‘培训班’很受以都市女白领为主体的人群的欢迎”。她同时也通过政府的购买服务,为社区里的残障人士提供服务。

中国还没有真正的舞蹈治疗师

在中国,舞蹈治疗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目前我们也没有对舞蹈治疗师这一职业进行专业认证的机构。曾有媒体报道,“国内有些人报名参加工作坊,体验了两天舞蹈治疗,就敢说自己是舞蹈治疗师。”

“严格来说,心理治疗无法量化,即使病人最终病情好转,也不能确定是心理治疗起的作用。但不可否认,有人通过舞蹈治疗获得了心理支持,解决了心理问题。在精神压力极大的当今社会,有治疗需求,就自然会出现心理咨询机构和相应的治疗课程。舞蹈治疗作为新生事物,在国内没有权威的认证,还有待市场检验。”中山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咨询中心古南永副教授认为,舞蹈治疗处于难以被证实、也难以被证伪的“模糊地带”。即便医疗系统和高校对舞蹈治疗开始有所涉及,但“整体而言,认知度、认可度还不高”。中国心理咨询师协会会员张斌是舞蹈治疗的研究者和实践者如此说道。

目前,一些有关舞蹈治疗但机构通常都与国外机构合作,招募学员进行培训后考取欧美等地的资格证书。亿派学院创办人之一周宇便在组织学员参加美国舞蹈治疗协会舞蹈治疗师的认证培训,美国舞蹈治疗协会培训认证体系的学制为3年,亿派现在组织学员每年分4个时段集中授课,每次授课4-5天,内容包括核心课程、心理学、个人舞动体验和临床训练及督导等课程,并需通过考试。“美国舞蹈治疗师要求的受训时长是720个小时,我们也在向高标准看齐”,“如果没有经过2~3年的正规训练和多年的实践,舞蹈治疗师在学员情绪爆发的时候就难以控制住局面。”

来自香港的陈韵乐曾参加过亿派在广州开班的课程,此次的课程让她多了一个感受,“Marcia是外国人,却对中国的道家阴阳,甚至气功很熟悉,而我作为中国人听她说这些,却觉得很陌生”。她觉得将来的舞蹈治疗应该多挖掘本土特色,而不是一味地引自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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